我再一次一头扎进床里面,将自己紧紧裹住。感觉什么都是空的,大脑里没有任何想法,心里也空荡荡,感觉所有东西都不切实际,明明是九月夏季,房间里空调没有开,但是整个都得冷的,床、空调被、枕头、我自己还有还在放空的心。好冷,冷到全身发麻,为什么会这样?为什么到这个时候我还会觉得不甘心?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答案?恨吗?痛吗?难受吗?后悔吗?一个个问题直接刺进我的内心,还要挣扎到什么时候?烂人永远是烂人,永远都代替不了那个位置。自己的努力全都成了程宜的嫁衣吗?
“你别再来找我了!我根本就不喜欢你!”
“宁河,你别自作多情了好吗!”
“成熟点吧,傻东西!”
“宁河,你就别再纠缠我女儿了,快点走吧。”
“从现在开始,许馨就是我程宜的女朋友,大家都要叫她嫂子,都懂了吗?”
“你看,就是他,好像叫什么宁河,被那个大小姐甩了。”
一连串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我的脑海里,讽刺、谩骂、调侃、鄙夷,曾经在背后议论的声音,又一次回响。什么全都忘了、什么早就释怀,只不过是自己逃避的借口罢了,其实一直都深埋在心里,没有被适当的机会挖出来而已。所以一点希望都没有,还是彻彻底底的败了。
“我现在又是在恨谁?”
“……”
“痛吗?”
“痛。”
“难受吗?”
“难受。”
开什么玩笑啊,自己的抱怨竟然是让自己来回答,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吧,为什么偏偏要继续加害与我?
“后悔吗?”
“……”
“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……”眼泪在无数次的酝酿中终于夺眶而出。这一刻,我只听到了自己的哭声,败者的哭声,所得感情在这一刻全都倾泻出来。自作多情的是我,长不大不成熟的人是我,放下所有尊严却还是得不到什么的是我,沉默寡言的是我,从头烂到尾的人还是我,错的不是这个世界,而是我。
“啊啊啊啊……”黑暗的房间,独自一人,回荡着哭声,枕头已经被泪水打湿。这一晚,一直哭到自己没有了力气,死睡过去。
次日清晨。我如同行尸走肉般在街上游荡,周围的景象变得昏暗无光,所有的声音比以往更加吵闹,我低垂着眼,望着前面长长的、漫无止境的道路,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有这样的感觉了,本来一直厌烦着、厌烦着这些东西,道路也好、车鸣也好、人也好,只要在我周围存在的东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毫无感觉。所以我现在又该何去何从?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目标了。难道真的要原地等死吗?总感觉有些不甘心啊。
“你……怎么了?眼睛都肿了?昨晚怎么啦?”夏凌汐消无声息的出现在我面前,拦住我的去路。
“嗯?”
“难道是我走了之后,你想我想哭了?”她一脸感动的望着我。
“你先把梦做好,然后在现实中我再来把它敲碎。”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,现在却被她破功了。
“好嘛好嘛,不开玩笑了,你怎么成这个样子啦?”
“没啥,昨天出去和别人通宵喝酒去了。”
“谁信啊!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?”
“不,我把你当五岁小孩。”现在也只能打起精神和她开开玩笑吧。
“那我是不是应该值得高兴一下呢?”
“随你。”
“不说算了。”随后她快步走向学校,这个世界又安静。不过我明明就洗了脸,怎么眼睛还会红,早上照镜子不红啊。好吧,现在回过神已经没有办法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件事情上面了,所以我早上到底干嘛啊!
早自习,因为早上的事情导致自己现在不知道干什么,先是在发呆看看窗外,被老师说了一下就只能拿本英语书装样子看看。现在也不可能把情绪外泄,不然肯定会成为班上的焦点,然后会有更多的事情被挖出来,只能放在晚上了,也只有晚上能够想想和解决这件事了。
因为过于无聊,我侧过头去看斜后方的夏凌汐,结果我才发现,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将书都放在桌子下面,其他人的书清一色将书堆砌在桌子上,由于这些书的阻碍,让我完全看不到夏凌汐的头。我突然感叹学校的书是如此之多,难怪他们怎么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我,而且我的同桌在熬夜之后的情况下宁愿无数次的低头抬头,都不愿直接倒下,原来是因为老师向我这里看的时候,我同桌都可以被看得一清二楚。额,对不起,同桌,我才发现我犯了滔天大罪。请你务必原谅我,因为我懒得放上去,费时费力。
七点十五,早自习下课,我像往常趴在桌子上睡觉,可惜,昨晚睡得太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,完全是辗转反侧,结果我听到了以下的对话。
“听说没,隔壁学校的那个许馨从开学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去学校上学,这也太厉害了吧,即使她爸是有钱有势的人,也不应该这么嚣张吧?”
“好像是听我朋友说过,但他们学校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,这都可以压下去,不愧是有钱人家,啊!我也好想有一个富有的爹啊!半个月不来上学,简直爽翻天,我还想出去玩玩啊!”
“是啊,现实还是拼爹拼钱来得实在。”
“先不说这个,我很好奇宁河每天晚上都去做什么了?你有没有想过?”
“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?”
“不行,上个星期五的时候,有个人去问最后被高冷对待,我还是觉得猜比较好玩。你想想那天来的两个人,和星期五那几个穿黑衣服的,你说宁河难道是小说里的那个流落民间的某家少爷?”
“得了,我怕你是被小说洗脑了,还少爷,他要是少爷,那我还可以去开高达呢!你就不能说点实际得吗?你想想那一男一女的表情,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找他……”
“继承千万遗产?”
“我去你大爷!都说了别讲那些不实际的。还有你怎么老想着钱,想钱想疯了?”
“哎。最近《正常3》不是出了两套新皮肤吗?我最近都想凑点钱给我的女儿们换件新衣,一个128一个168。才刚好想到那个点上面去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自己实在听不下去,他们到底有多无聊才会说这些事情。现在才七点三十五,现在也睡不着也不想吃饭,于是把校服叠好放进抽屉里,那两个人看到我起来了,也各自散了。随手从脚旁边的纸箱里拿了一本书来看……没想到啊……我还以为全被我丢了……原来还有一本在学校里躲着……你这是在跟我开哪门子玩笑?我盯着眼前的琴谱,曾经的往事又窜了出来,难道我想的还不够多吗?别再这样折磨我了好吗?天啊,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才让你这么针对我?此时的琴谱已经被我不知不觉的抓皱,那书里的内容是由三个人共同完成的,但是由于某人的错误,导致另外两个人……那两个人……离开……
我在桌位上发着呆,不知道过了多久,只是觉得教室的声音越来越多,越来越大。看着眼前的琴谱,所有的事情在意外的时间意外的交织在一起,仿佛乱了的磁带,本来都很顺理成章的进行播放,但是由于某些意外让磁带乱了,而磁带主人则需要费时费力费神的将磁带给卷好,但最遗憾的事情就是那个主人没有双手,看到这个意外,不知所措,但又舍不得扔掉这宝贵的磁带。
“宁河,你是自己把作业交给老师还是我去?”陌生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边。
“啊?”我把琴谱直接塞进抽屉里。
“作业啊,昨天晚上收作业你没来,老师让你今天交,是我送过去还是你自己送过去!”被班上称为“学委”的人有点不耐烦。
“哦哦,等下我自己送过去就行了,谢谢啊。”这两天我做了作业吗,明明放假前老师为了防止放假前班上有人在课上写作业,特地把所有作业搁置在晚自习,我又不在场,我哪知道作业是什么……
“嗯。”说完便快速走开。
所以问题来了,我和班上的人根本就不熟,说话超过一千字的都没有几个,被我简短的回答冷落到的班上应该占大多数,现在让我去问别人肯定会……会有一种厌恶的眼光吧,就像在医院里被那群人看着,有点不舒服。那么我的第一次不交作业就这样献出去了?不会吧?不要这么随便好吗?哪找这样的事态发展下去,在这段时间内,每次放假的作业我都可以不用做了?但是不交的话,老师又问起来“为什么不问别人?”的话题,那我岂不是更难回答?所以我现在到底交不交作业啊?不对,我到底该不该问别人啊?
于是自己一直纠结到预备铃响起,还是没有结论,对我来说,主动找别人真的很困难啊!
五十五分钟后。
又一件才让我注意到的事情——没想到老师改作业这么快。第一节数学课,老师直接抱着作业到教室,口里还在说忘了让数学课代表去搬,这整整四十五分钟,我就面对着空白的试卷看着老师在上面(粉)笔(没有)墨(到处)飞(自己)扬。还好是学得还行的地方,不让真的不好说了。但感觉老师看我的频率好像多了不少,不要啊!我就想做一个平凡的学生啊!我趴倒在桌子上,头重重地敲着桌子。
“唔~嗯~唔~唔~唉~”我发出本不属于我的无力叹息。
“宁河,你在发什么神经?”我侧过头,同桌一脸嫌弃地望着我。
“没什么,就是觉得心烦。”我就这样随口将自己的真实状态跟他说了。
“哦。”然后就没有了,对话结束。
“唔~啊~”我继续呻吟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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